“睡前把这个喝了试试。”

一小瓶散发着青草气味的药剂出现在宁初面前。

“真是让人胃口全无的味道。”

“良药苦口。”

青黎拉开椅子坐到了宁初身边，随手拿起一块被宁初戳到七零八碎的面包片，张口咬了下去。

“最近你好像回来的都很晚。”宁初不信邪地又去闻了闻那药剂的气味，然后不出所料地皱起了眉头。

青黎眉眼间难得覆上了一丝疲倦，他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道：“我们之前在拍卖会上遇见的那条人鱼，还记得吗？”

记得啊，一个喜欢躲在阴暗角落里窥视他的坏家伙。

“在我们离开后不久，人鱼逃出了黄金拍卖会。”

“他离开了水也没事？”

“对于普通的人鱼来说，离开水后不久他们就会变得如干尸一样枯槁，但在利尔维亚出现的这一只不太一样。”

“超高等级的人鱼会主动进化出双腿，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拥有在陆地上生存的能力，除了一些属于人鱼的本能之外，基本上和正常的人类别无二差。”

苦涩药剂的味道在口腔内迅速蔓延，宁初有些生无可恋：“……所以人鱼的本能是什么？”

“在发.情期前找到配偶，然后排卵完成繁殖。”

“听起来也还算正常？”

青黎默然半晌，他看着宁初在柔光下显得有些朦胧的眉眼，嗓音低哑下去：“人鱼星系内的生存环境相比其他地方要恶劣很多，许多刚出生不久的幼年人鱼都因难以适应而快速夭折，能安然存活到成年期的人鱼更是寥寥。”

“所以人鱼们一直以来都想来到遥远的联邦星系，这里的环境适宜，资源充沛，更重要的是……”

青黎说到这里有些诡异地顿了顿，宁初好奇地催促对方继续说下去：“是什么？”

“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人体的温度正好完美适配人鱼排卵，在他们的文明记载里，人类被称之为——巢。”

……？？？

哇去，够猎奇的。

“听说当日在场的宾客绝大多数都死于开膛破肚，天亮后有人在他们的尸体旁发现了一大滩属于人鱼的透明黏液。”

“种种迹象都在表明，这只雄性人鱼应该是提前迎来了发.情期，所以他正在挑选有资格能成为他唯一配偶的人类。

宁初光是听着都有些起鸡皮疙瘩，试问哪个正常的人类能接受自己被塞满一肚子的人鱼卵。

没有当场精神崩溃都算是心理承受能力极强的勇士了。

“所以在人鱼被彻底抓住之前，还是少出门为好。”青黎用眼神示意宁初看向窗外：“尤其是像今晚这种暴雨天气，简直就是人鱼梦寐以求的天堂。”

漫天潮湿的水雾与瓢泼而下的雨丝交织在一起，的确是为人鱼的出没提供了不少助力。

要在这个时候找到人鱼，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
……

浓重如墨的黑暗铺洒在房间内的每一处角落，回来后又被迫陷入深度睡眠里的宁初紧蹙着眉，额间不断渗出薄薄的一层冷汗。

又是和昨天如出一辙的诡异梦境，宁初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咸腥的海域，周围冰冷的寒意强势钻进他的每一处毛孔。

一阵又一阵湿滑冰凉的抚摸感不断从宁初的腿间掠过，有什么东西正缠着他的肢体缓慢向上，在找到一处隐秘的部位后开始大胆地摩擦起来。

意识被困于昏沉的梦境无法抽离，宁初的手指只能无力地抽动几下，恍惚之间，他似乎摸到了趴在自己身上的那东西细密排布的鳞片。

对方很快就反应过来，随即便拉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一路向下，让干燥的掌心紧贴于一片已经变得湿热无比的鱼鳞之上。

夹带着兴奋的喟叹声从人鱼的喉咙间挤出，他俯下身用牙齿一颗颗咬开宁初睡衣的纽扣，然后痴迷地探出舌尖舔舐着白皙之中的两抹红晕。

梦境里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，宁初迷离地在汹涌海水的裹挟下不断沉浮，他的脚背有些难以忍受地绷紧，逐渐不受控地颤栗起来……

明显被这一幕取悦到的人鱼愉快地眯起了浅红色的双眼，身下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鱼尾不停拍打着床尾，发出激烈的声响。

在彻底被浪潮吞没之前，宁初隐约听见了耳边传来的一道饱含疯狂和邪性的声音。

那个语调有些奇特的声音在对他说——

“你的腰好细，浑身都好软……真的很漂亮。”

“嘘，不要哭，夜还很长呢……”